美国政府债务规模触及31.4万亿美元的法定上限已过去4个月,财政部库存现金盈余近期骤降,加剧外界对美政府“非常规措施”额度即将耗尽的担忧。依据财政部长耶伦警告的最后期限,美债违约已进入“倒计时”。国会众议院议长、共和党人麦卡锡20日表示,谈判再次陷入暂停。
国际观察人士认为,美国国会共和、民主两党依然在就债务上限进行最后的“极限拉扯”,共同上演熟悉的“懦夫博弈”。美政客沉迷于党派斗争和谋取政治利益,对美国经济和全球金融体系或将难以承受相关恶果全然不顾。
“争什么”:债务上限绑定削减支出
直至周末,共和、民主两党团队仍在激烈谈判。虽然此前双方对达成协议展现出乐观情绪,但参与谈判的共和党众议员帕特里克·麦克亨利19日对媒体表示,他对本周末结束前达成债务上限协议框架“没有信心”。
双方谈判最主要症结在于:共和党人坚持以联邦政府限制未来十年的支出为协议前提,要求将总体联邦政府可支配支出额度限制在2022财年的水平,而美国总统拜登和民主党领袖则想要无条件提高债务上限。
此外,双方分歧还包括:共和党人要求就申领联邦政府救济设立更严苛门槛,并削减清洁能源激励措施,这无异于回撤拜登政府的多项政策,遭民主党人强烈反对。另外,白宫倾向于加税以应对债台高筑,遭到共和党坚决反对。
几名民主党参议员日前致信拜登,认为共和党人准备“绑架”美国经济,胁迫民主党同意其要求,以工薪家庭为代价减少赤字,这“完全不可接受”。
美国全国公共广播电台日前报道,考虑到投票都关乎政绩,许多议员不希望被认为批准了更多的联邦借款或支出,但习惯于在被视为必须通过的法案上附加无关事项,这使得债务上限成为政治斗争的重要战场。
“为什么争”:党派利益高于一切
债务上限是美国国会为联邦政府设定的为履行已产生的支付义务而举债的最高额度,触及这条“红线”,意味着美国财政部借款授权用尽,无法发行更多债券。联邦政府如果不能继续举债,将被迫暂停支付某些退休金、联邦工作人员工资,或推迟支付利息,无法如期偿还债券,构成违约。
美国企业研究所经济学家德斯蒙德·拉赫曼对新华社记者表示,考虑到美国国债市场规模,以及美国国债在全球金融体系中的重要角色,美债违约将给美国乃至世界经济带来“重大负面影响”。
安联集团首席经济顾问穆罕默德·埃尔-埃利安认为,违约很可能会让美国陷入衰退。从全球来看,这还将损害贸易、推升利率、助长通胀,对世界其他地区产生巨大外溢效应。
债务违约风险如此巨大,为何共和、民主两党依然在最后关头争论不休?在政治极化不断加深的大环境下,为谋取个人选票利益、维护党派利益,美国政客更有动力以债务上限等关键问题为筹码,要挟对方在某些议题上作出让步,“边缘政策”“懦夫博弈”成为司空见惯的伎俩。
美国艾奥瓦州前众议员、民主党人格雷格·丘萨克告诉新华社记者,国会没有动力去做“正确的事情”,除非可以提高议员支持率或带来更多竞选资金。他还指出,在国会和州立法机构中,他看到一种破坏式的治理方式,即坚持“按我的方式行事”、拒绝谈判或妥协。他认为美国民主制度已经“严重受损”。
政客们在党派利益上寸步不让,但对真正从源头上解决美国债务野蛮生长的问题毫不关心。美国彼得·彼得森基金会首席执行官迈克尔·彼得森曾指出,联邦政府债务不断累积是民主、共和两党在财政问题上多次“不负责任”的结果。过去几十年,华盛顿政客多次选择减税或推动政府支出计划,而非考虑美国未来。
“怎么争”:“懦夫博弈”进行到底
美国联邦政府今年1月19日已经触及现行的31.4万亿美元债务上限,财政部随后采取“非常规措施”避免债务违约,耶伦警告相关措施或只能坚持至6月初。尽管如此,共和、民主两党自2月之后并无实质性对话,直到耶伦5月1日再次警告债务违约最早6月1日发生,拜登与两党领袖才举行了几个月来首次会晤。
拜登曾坦言,两党谈判过程中,政治斗争、故作姿态和小动作会持续一段时间。
5月16日,拜登与两党领袖再次会晤。拜登称会谈“富有成效”,但他打算缩短七国集团峰会行程、提前回美谈判,说明僵局仍待破解。国会众议院议长麦卡锡则表示双方“有可能”在本周末达成协议,但分歧仍然很大。
英国广播公司报道称,美国政府正在进行一场可能是历史上代价最高的“懦夫博弈”。
拉赫曼告诉记者,正因为违约后果严重,才使得拜登和麦卡锡有可能达成某种妥协,即使协议可能会在“最后时刻”达成。而在此之前,市场波动可能加剧,因为市场参与者担心发生违约。
围绕提高债务上限的“懦夫博弈”曾产生过严重后果。就在2011年,国会共和党人和奥巴马政府之间最后时刻的债务上限僵局引发全球资本市场剧烈波动,导致标准普尔下调美国主权信用评级;2013年,美国两党因削减社会福利和医改问题再次陷入债务上限谈判僵局并导致政府关门半个月。
来源:新华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