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上映的影片《奥本海默》热度持续上升,国内外影片评分榜都给出了较高的评价。擅长运用时空技巧的诺兰导演,这次运用彩色和黑白双线叙事,讲述了美国“原子弹之父”跌宕起伏富有悲剧性的人生境遇。
三小时“亲历”奥本海默的复杂人生
奥本海默是美国“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电影时长达到三小时,观众坐在闪亮的荧幕之前,跟随诺兰导演营造的彩色和黑白双重视角,仿佛穿越时空,置身于那个时代,遍历奥本海默的重要人生时刻。
诺兰导演并没有使用惯常的“时空技巧”,而是运用彩色与黑白双重视角,通过人物密集的对话,不断地穿插闪回,一步步推进剧情进展。
彩色视角更像是主角奥本海默的第一人称视角,它让观众得以站在奥本海默的角度,遍历奥本海默的人生。观影中,可以将自己轻松代入,用奥本海默的眼睛观察周遭的各种人物:同事、妻子、弟弟、爱因斯坦……经历前期研发的紧张与焦灼,核试验前夜的纠结与笃定、广岛长崎核爆后的自我怀疑与自责,感受掌握人类命运的“普罗米修斯”所面临的困顿与挣扎。
黑白视角则是另一位重要人物——美国原子能委员会主席路易斯·施特劳斯的视角。彩色与黑白的鲜明分野,让观众得以体会当时美国科学界与政治界的纠葛。影片在彩色与黑白视角之间不断切换,分别针对奥本海默和施特劳斯的两场重要听证会也不断穿插进来。针对奥本海默的听证会由施特劳斯在幕后一手策划,满含着阴险的构陷,利用了当时的世界形势和麦卡锡主义“公报私仇”。针对施特劳斯的听证会则是决定他自己能否平步青云进入议会的关键时刻。两场听证会,证人们依次登场,有人落井下石,有人颠倒黑白,有人坚守真相……人性的复杂与多元也展现得淋漓尽致。
“他爱的事物并不爱他”
《奥本海默》开头有一段话,“普罗米修斯从太阳神阿波罗那里盗取了火种送给人类,给人类带来光明,但他自己却被绑在高加索山,每日接受惩罚。”
影片中的奥本海默带领团队争分夺秒研制原子弹,以期抢在纳粹德国之前获得这一决定战局的致命武器。原子弹的试爆那天,令人印象深刻的一幕,是负责按下按钮的科研人员那止不住颤抖的手。所有人都知道,一旦试验成功,“潘多拉魔盒”将被开启,人类就此掌握毁灭地球的能力。
导演诺兰说:“在‘三位一体’核试验前夕,奥本海默和他的团队面临着一个微小的可能性:当他们按下按钮引爆第一颗原子弹时,有可能点燃大气并毁灭整个地球,尽管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但没有数学或理论基础可以完全排除它。然而,他们还是毅然按下了按钮……”
影片中,随着巨大蘑菇云的腾空而起,一道足以令人暂时失明的亮光照亮了黑夜。戴着护目镜的奥本海默趴在掩体后面久久凝视。
这道光亮多次出现在影片塑造的多个重要时刻,似乎代表了奥本海默内心的极端挣扎。当奥本海默面对“政治迫害”式的不公正听证会,一步步走入听证人员布下的“陷阱”,他的眼前也闪过亮光,整个世界暂时消失不见。
他研制的原子弹推动了二战的结束,奥本海默一夜之间成了万众敬仰的英雄。但他却因为平民的伤亡感受到了巨大的自责。他开始恐惧人类对核技术的滥用,他似乎意识到科学与政治的分野,让他研发的原子弹成了全人类的威胁。
影片中有一幕,日本核爆之后,奥本海默找到总统杜鲁门,说自己手上沾满鲜血,杜鲁门却向他挥舞手帕,还嘲笑着他是“爱哭鬼科学家”。
当奥本海默站出来反对氢弹的研制,他也就站在了美国政治的对立面,成为了很多人的眼中钉。
爱因斯坦后来说:“奥本海默的问题在于,他爱的事物——美国政府——并不爱他。”
电影《奥本海默》(2023)饰演奥本海默的演员希里安·墨菲
映射现实世界,提醒人们警惕科技带来的风险
正是影片对听证会这一戏剧冲突的描摹,展现了当时美国政治与科学的某种冲突与较量。其实在影片前半段,奥本海默建立研究原子弹的秘密小镇之初,他甚至穿上了军装。好友注意到之后,马上提醒奥本海默,还是“做自己”比较好。奥本海默因此重新换上了标志性的西装和平顶卷边圆帽。似乎暗示了奥本海默对自身科学与政治身份的迷茫与徘徊,也映射了美国政治对科学的裹挟。
诺兰将自己的这部影片称为“政治惊悚片”而非传记片。据报道,他曾表示:“我觉得奥本海默当时的决策,他所经历的这些故事,对于任何时代都是有借鉴意义的,所幸我们并没有走向核战争毁灭的结局当中。但其实对于任何一个时代,科技进步都有这样的风险,科技进步所带来的杀伤性可能会导致世界毁灭。可能这是我拍这部电影的其中一个目的,我觉得年轻人也需要时刻警醒、警惕核战争的可能性。”
影片中第一次核试验时,伴随耀眼光亮而来的只有一片死寂。没有音乐,也没有说话声,只有奥本海默仓促的喘息声。大概二十几秒之后,才是一声声核爆的巨响,把观众从核爆成功的喜悦中拉回冰冷严峻的现实。诺兰也解释了这片寂静的设定:“这不仅仅是一个物理事实。之前没人见过这种场面,每个人都被震撼了,那部分的安静给人们带来了一种力量感,其中有一种敬畏,这是美丽和危险的结合。”
(撰写:海报新闻编辑 孙翔)
来源:海报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