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报新闻记者 文露漪 仪首歌 报道
每天2点半,武汉市鹦鹉大道旁,袁记红油热干面店的卷闸门已经拉开,两大筐碱面堆在店里。白茫茫的水汽中,59岁的袁汉成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下面、捞面、掸面,这些动作独臂的袁汉成做了34年。靠着卖热干面,袁汉成养大了两个女儿,而他坚持“手工掸面”也给很多武汉人留下了热干面的“老味道”。
凌晨,袁汉成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独臂老板凌晨掸面留下“老味道”
袁汉成有一张圆脸,他的声音洪亮,身材魁梧,常穿着一套迷彩的防水工作服,左边袖子插在裤子口袋里。15岁时,袁汉成因为车祸失去了整条左臂。受伤之后,他进不了工厂、单位,年纪轻轻就开始混社会,当过票贩子,摆过地摊,还做过靠杯酒(夜宵)。
袁汉成老家在湖南新化,家中从爷爷辈开始来到武汉定居。袁汉成的爷爷和父亲都是单位的炊事员,1987年,四处谋生的袁汉成决定在武汉武昌开一家湖南米粉店。3年后,为了就近照顾爷爷,袁汉成又来到武汉汉阳,在鹦鹉大道自力社区租了店面,开起了热干面店,一干就是34年。“吃热干面的人比米粉多,更赚钱。”袁汉成说。
武汉人过早(吃早餐)爱吃热干面,当时的热干面店大多由工厂每天送来粗加工的碱面,再由面店员工将碱面下锅水煮,捞出后掺入豆油等吹凉拌匀。这样的加工过程叫“掸面”,手工掸过的碱面在顾客上门时简单焯水,拌入芝麻酱吃起来更劲道、爽口。
掸好的碱面
近十几年,随着机械发展、掸面辛苦,很多热干面店选择直接买工厂机器掸好的面,这种碱面更细,做出来的热干面太软,芝麻酱难以拌开,这让很多从小吃惯了手工掸面的武汉人难以接受。
而袁汉成的热干面店仍坚持人工掸面,店里一般只有他和妻子,每天要卖出上百斤碱面。每天凌晨2点半,夫妻俩就来到店里,袁汉成烧上一大桶热水,一次下入六七斤碱面,再拿漏勺把煮过的面沥干捞出。煮过的面一勺有近十斤重,袁汉成要单手抄起,最开始干这行时晚上还会胳膊疼,慢慢地也就习惯了。
客人在路边吃热干面
“袁总,有面吃了吗?”1月28日凌晨3点,袁汉成刚开始掸面,住在周边的两位客人就跑上了门。十几分钟后,两位客人捧着“加急”做出的热干面,坐在路边的小板凳上痛快地吃了起来。“他家的热干面是童年的味道,他家不开门的时候,我们就不吃热干面了。”一位顾客说。
做热干面34年养活一家四口
一般从凌晨2点半掸面到5点,袁汉成就要开始迎接过早的客人。在他刚开店的年代,顾客们都是附近的居民、上学的孩子,一碗热干面只要一毛钱。现在,热干面已经是5元一碗,还很多人在网上看了推荐,从武昌、甚至外地过来吃他做的热干面,每天10点热干面就会全部卖光。
袁汉成在掸面
这些年长期的凌晨工作,让他眼中充满血丝,即使皮肤黝黑仍能看出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在家里人看来,除了“挣钱”,袁汉成没别的爱好,每年只有过年的十天袁汉成才会关店休息。今年1月,妻子不慎在店里摔倒受伤,需要休养,袁汉成关了一天店,便有客人来询问何时开门。袁汉成只好把姐姐叫来当帮手,次日又开门卖面。“我们小本生意,关不起,一家人就指着这个店,一天不营业就亏钱。”袁汉成说。靠着卖热干面,他和妻子养大了两个女儿。
2014年,袁汉成的热干面还获得了武汉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武汉晚报、汉网、武汉电视台授予的“武汉市热干面大赛最具创意奖”。
“我的热干面在武汉算不上第一,只能说符合大众的口味。”出名后,曾有不少人找到袁汉成拜师,有人从外地赶来,晚上住在小旅馆里,每天坚持来店里拜师。最后,袁汉成还是教出了几个徒弟。
如今,两个女儿都已成家立业,袁汉成也快到了退休年纪,他仍放不下热干面店,“只要身体允许,还会继续做。”
来源:海报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