苹果手机将不能用微信了？“苹果税”风波再起，巨头博弈谁能赢

9月3日，“苹果税”这一词条登上微博热搜。有消息称，微信可能不支持 iPhone16，并提醒用户一定不要更新系统。该消息一出，全网讨论便炸开了锅。针对此消息，有记者联系到苹果中国区技术顾问，对方表示，苹果正与腾讯积极沟通应用商店抽成事宜，以后微信还能不能下载使用，需要等官方提示为准。

苹果和微信到底什么情况？有业内人士分析称，此次传言或许依然与“苹果税”有关。

什么是苹果税？

所谓“苹果税”，是指苹果对App Store上所有应用的数字内容消费抽取15%-30%的佣金。每当苹果用户通过苹果手机应用商店付费下载App或在App内部购买数字商品/服务时，苹果公司会扣留交易金额的一部分作为“过路费”，再将剩下的转给相应的App开发者。如果不接受“苹果税”的提成安排，或者应用程序内置有隐藏的其他支付方式，苹果公司将径直下架该款应用程序。

苹果税是苹果公司重要的收入来源。据苹果公司财报显示，苹果2023财年总营收3833亿美元，其中服务业务营收852亿美元，占总营收的22%。iPhone、iPad等产品毛利率36.5%，而服务收入毛利率达70.8%，近乎硬件产品的两倍。据第三方数据统计机构Sensor tower统计，苹果税在2023年全球大约收入223.4亿美元，折合人民币1608亿元，其中，中国市场贡献了超过400亿元。苹果曾表示，收取平台佣金是为了更好地促进交易行为，有利于市场的长期发展。

中国苹果税抽成全球最高

然而，苹果税的收取标准在全球范围内并不统一。数据显示，苹果税在中国的抽成全球最高。在中国，“苹果税”的比例通常为30%，只有部分小型企业及新开发者的抽成比例为15%。

在美国、欧盟和韩国等地，苹果税的费率相对较低。例如，在美国和欧盟，苹果的费率分别低至27%和17%，在韩国，费率低至26%。对于小型企业，苹果在美国、欧盟和韩国的费率分别是12%、10%和11%，均低于中国的收费标准。

苹果税在全球主要地区的费率表。

高额的苹果税背后，是来自iPhone用户的贡献。有自媒体测评了48个热门应用的50项付费服务，有19项付费服务在安卓端比苹果端更便宜，比例占到了38%。一位中国的开发者表示，“以目前30%的抽成算，中国直播行业100元礼物收入让苹果抽成之后剩下70元，分给主播35元到50元，剩下的钱还要支付投流费用、人力等支出。一个完备的5人团队月成本二三十万，剩下的利润并不多。”上述开发者认为，“苹果税”对中国的APP开发者来说并不友好。

苹果手机和安卓手机的充值对比。

“苹果税”饱受诟病

其实，关于“苹果税”的争议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早在2017年，微信和苹果就已经因公众号打赏分成问题产生争端。当年4月，微信突然宣布，受苹果公司新规影响，iOS版微信公众平台赞赏功能将被关闭，原因是微信被要求走苹果官方支付系统，交30%的苹果税。经过博弈，苹果公司最终妥协，承诺对个人打赏不抽成。这也是苹果为数不多在中国妥协的案例。

另一个案例就没那么幸运了，2021年2月，上海一位苹果手机用户在购买多个App的会员时，发现苹果的价格都高于安卓，而且只能选择苹果自家的支付系统。于是，他以“滥用市场支配地位”为由，将苹果公司告上法庭。今年5月29日，该案一审宣判，法院认定苹果公司在中国区软件市场显然具有市场支配地位，但驳回消费者金某关于停止收取30%“苹果税”的不公平高价行为，以及停止“应用内购买”强制使用Apple Pay搭售行为的诉求。在本案原告代理律师王琼飞看来，“上诉有机会赢，但未来国内要降低‘苹果税’可能还需要反垄断执法机关主动去进行反垄断调查和执法。”

中国苹果用户诉苹果公司“滥用市场支配地位”的立案通知书。来源：红星新闻

除中国外，“苹果税”在全球多地也引发了不少争议，一些科技公司已率先抗议“苹果税”。2015年7月，全球最大的音乐流媒体软件Spotify群发邮件鼓励苹果用户绕过App Store，在它们的网站上付费订阅。苹果发起反制，Spotify的更新被苹果拒绝，双方的争斗持续了很多年。2019年，Spotify正式向欧盟进行投诉，欧盟随之对苹果展开了反垄断调查。今年3月，欧盟委员会宣布对苹果公司处以18.4亿欧元的罚款。

2021年9月，韩国正式实施《电信业务法》修正案，成为全球首个禁止谷歌和苹果等强制开发者使用其支付系统的国家，苹果宣布允许开发者采用第三方支付系统，佣金费率从之前的33%降至26%。荷兰竞争监管机构也在2021年表示，苹果违反公平竞争法律，责令其解除反引导条款，允许开发者使用第三方支付系统，以规避“不公平的佣金负担”。今年3月，美国司法部联合16个州和地区总检察长，对苹果提起了反垄断诉讼，指控它利用对硬件和软件的控制垄断手机市场。这起诉讼，标志着对苹果公司的调查达到高潮。

微信和苹果，谁离不开谁？

此次，微信和苹果争端再起，之前就已有苗头。今年5月，苹果对腾讯发出严正警告，要求微信进行“根本性的改变”，如果解决不了软件内部小程序绕过应用商店内购的问题，微信或被苹果停止更新审批。几个月后，苹果进一步要求腾讯禁用一项具有用户分流作用的关键“游戏内消息”功能，但腾讯尚未对此作出妥协。有眼尖的网友发现，App Store上的微信已经有超过两个月没有更新了，怀疑这意味着双方关系的交恶。

微信和苹果真的要二选一了吗？在微博“如果苹果真的下架了微信”的话题下，多数网友选择支持微信，更换手机；也有网友认为，优势互补，用两部手机就好了。更有网友一针见血地指出，苹果和微信已经融入大家的生活，无论放弃谁，对用户才是最不利的。

2023年9月22日，深圳，果粉在Apple Store店门前排起长队。来源：视觉中国

一个是中国互联网用户规模最多的App，一个是全球第二大科技公司，两个巨头之间的硬刚，最终谁会胜出？从法律而言，“苹果税”在存在合理性上并不占劣势，因为苹果确实有权基于知识产权获得报酬。而从利益而言，无论谁放弃谁，退出就意味着失去了市场，减少了收入，这不仅是杀敌，更是自损，毕竟真金白银才是资本家最看重的。

“对苹果来说，这次低头意味着利益上的让步，App Store对其的营收贡献不菲，一旦App Store被拆分，以后开发者就可以绕开苹果的抽成，选择其他的支付渠道，由此会对苹果营收产生直接影响。”环球通信行业分析师马波说。也有专家认为，在缺乏监管压力的情况下，苹果恐怕不会主动为中国市场降低“苹果税”。

据悉，苹果2024年秋季新品发布会将于北京时间9月10日凌晨1点召开，届时将推出最新款的iPhone 16系列。新款手机是否真的不支持微信，届时答案将自动揭晓。

（海报新闻编辑 于琳琳 综合中新网、上海证券报、每日经济新闻、第一财经、财联社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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